“过关”,我要革命与八十一难

 

文/党人碑

 

 

登上十六铺码头的英国邮轮,七位年轻人多少还是有点小兴奋的。

终于可以脱离日本人的魔掌,即将奔赴革命的延安,仿佛下一秒,就能换上军装,拿起枪,跟鬼子真刀真枪,大干一场,岂不快哉?

然而,大家正在各自铺位上畅想将来的时候,忽闻舷梯响,接着进来三个凶神恶煞,端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,牵着一条龇牙咧嘴的大狼狗,还跟个点头哈腰的汉奸翻译。

笑脸对鬼子的汉奸,转脸对自己同胞就换了面孔,仿佛谁都欠它几百块似的。这家伙告诉大家,蝗军例行检查,要抓抗日分子,有的话自己站出来,别让太君麻烦!

 

 

通舱有近百人,逐一检查,三位壮实的中年汉子,两位年轻妇女,被它们没有任何理由,就抓走了。因为没有证件或证件不全,不少人挨了汉奸的巴掌和鬼子的枪托。

临走,狼狗在一位乘客身边狂吠不止,汉奸过来搜查,这是位木匠师傅,随身带了只木箱,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,还有几件工具,无非斧凿锛刨、墨斗和鲁班尺之类的。狼狗从中叼出一把有血迹的凿子,木匠解释,说是干活的时候,不小心手弄破,粘上去自己的血,没来得及擦干净。

不管青红皂白,鬼子上去就把木匠师傅也抓走了。

对此,船舱里的男女老少,所有的中国人,敢怒不敢言。这就是亡国奴的待遇,任人宰割的恐惧感和屈辱感,令人窒息,更令人胆寒。七位未来的“八路”,也只能看在眼里,恨在心里。但这离开上海前,日本侵略者和汉奸,给他们上的“最后一课”,却是最好最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,激励年轻人勇敢向前,终结中华民族被奴役、被虐待、被屠杀的厄运,创造自由解放的明天。

 

 

三声汽笛响过,1938年8月8日上午10时,轮船告别上海,驶离十六铺码头,顺黄浦江,驶向长江口。

陈剑飞拉着周三新、孙镇波,登上甲板,望着滔滔江水,以各自名字为题,畅谈抗日理想。

快人快语的周三新,先开了张,他说:“我的名字‘三新’,现在可有了新的解释,到了‘那里’,焕然一新的环境,能堂堂正正做个中国人了,这是‘一新’。”

孙镇波轻声插话:“将来我们打回上海,那时的上海就叫‘新上海’。‘华人与狗不得入内’的牌子,第一个就给他砸了,洋人不论是哪国的,都不许骑在中国人民头上作威作福,中国的地面上,绝不能让‘洋大人’横行霸道,中国是中国人民的中国,这是‘二新’。”

 

 

陈剑飞也凑过来,说:“奚老师讲过,赶走了日本鬼子,要建立新中国。人民当家作主,人人有工作,人人有田耕,人人有饭吃,人人有屋住,人人有衣穿,人人有书读……这是‘三新’。”

周三新笑了:“新环境、新上海、新中国,这‘三新’的含义太好了。为了这‘三新’,叫我干啥都行,死也不回去当亡国奴。有朝一日,中国的未来将被我们改造,为了这一天,粉身碎骨,又有何妨?”

陈剑飞接着说:“我名字,原来的含义是壮志凌云,做番事业。现在也有了新的含义,飞剑凌空,斩杀鬼子。日本侵略者欠上海人民,欠全中国人民的血债,要一笔笔算清楚,不把鬼子赶出中国,中国人就没有好日子过,我也绝不下战场!”

孙镇波说:“我想了很久,镇波,应怎样解释?日本鬼子兴风作恶,波浪滔滔,我要镇锁恶波,永保安澜,镇波的含义就在此。赶走了日本帝国主义,不允许任何帝国主义者再来侵略我们的国土,我想将来的中国,一定会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
此时,轮船已经过了吴淞,驶到了长江入海口。

 

 

陈剑飞指着西面荒凉死寂的宝山县城,说:“去年9月,鬼子海陆空,坦克、大炮一起上,疯狂地轮番攻击宝山,姚子青营长率六百官兵,死战不退,全部壮烈牺牲,与宝山城共存亡,真是英雄啊!”

对此,大家唏嘘不已,感慨万分。

要是全中国的军人,都这么有种,上海会丢吗?东四省会丢吗?平津会丢吗?将来我们上了抗日战场,都别当孱头,如果战死沙场,那就是无上荣光。谁要活下来,再回上海,船过此处,如见波涛如山,那便是英灵归来,别忘冲着潮头喊一嗓子:

某年某月某日,日本侵略者被逐出中国;某年某月某日,中国军队会师富士山!

战死者,当含笑九泉。

 

 

三位年轻人,向宝山的方向三鞠躬。

船驶出吴淞口,驶入长江,在长兴岛以南,驶进东海。穿过杭州湾,西望舟山群岛,由福建海面通过台湾海峡,进入了广东沿海的南海海域。

第三天晚上,到达香港。

登岸时,刚受过日本帝国主义亡国奴“教育”的他们,又被英帝国主义继续“教育”,这一课叫“殖民地”。港英当局规定:华人上岸,每人要缴纳5块银元的人头税,外国人不用。

真是岂有此理!

中国人在中国自己土地上,凭什么要向英国人缴纳人头税?而且凭什么只向中国人征收,外国人就不用,这不是歧视中国人,侮辱中国人的人格吗?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和通融,不得不交,不交就不能上岸。

这是1840年以来,帝国主义强加在中国人民头上的枷锁,是清政府卖国求荣,跟英帝国主义签订的不平等条约造成的恶果。近代以来,从大大小小的西方列强到东亚的日本,几乎都曾经侵略过中国,侵略的同时中国人民也都先后进行过英勇的反侵略斗争,然而从1840年到1900年,所有的反侵略战争都失败了,并且被迫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,国家主权被一步步损害,国家利益被一层层盘剥,中国人民遭受的痛苦越来越严重。

如今,日本帝国主义又要灭亡中国,我们再不反抗,中国就要论为日本的殖民地,就要亡国灭种了。难得我们要像印度人、朝鲜人一样的命运?不!绝不相信,中国将永远沉沦于黑暗,中国终究有赶走一切侵略者和殖民者的那天,希望就在延安。我们将奔赴延安,成为光明的一部分,扫荡一切黑暗,还中国人民,我们的父老乡亲,我们的后代子孙,以胜利,以光明,以希望……

 

 

忍气交了人头税,进了香港,为节省路费,找了家条件最差的客店住下。赶紧问清去广州的路线,香港同胞说,日本人正在疯狂轰炸广州,那里死伤惨重,你们要多加小心,炸弹是不生眼睛的!

第四天,天不亮,大家赶到码头,买了最早一班船票。

船先到澳门,沿珠江北行,下午到了广州。广州市面一片混乱,店铺几乎都关了门,到处是被炸的弹坑,残垣断壁,触目惊心。看来日本强盗,又把它们在上海的“杰作”,复制到了广州。

想到这里,不敢停留,简单找地方填饱肚子,直奔广州火车站。

售票窗口已经不卖火车票了,到处是拖家带口的难民。没有任何秩序,看到北开的火车,不管是运什么的,大家就往车上爬。他们也赶紧爬上一列满是难民的货车,运气不错,刚坐上车就开了,就此告别广州。

 

 

陈剑飞他们并不知道,此时的广州正在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轰炸。从1937年8月31日首次空袭广州起,至1938年10月21日广州沦陷的14个月间,日军对广州的大轰炸,密度仅次于后来的重庆。据广州市红十字会统计,被日机炸死、炸伤的同胞达3万余人。

当时在广州的著名作家夏衍,曾写过一系列文章,记录大轰炸中,广州人民所受的劫难。其中,1938年6月15日的一篇文章中,他写道:

“人,渐渐地少了,而血肉模糊的尸首,大广州的疮疥一般的炸弹疤,却不断地在增加。傍晚在路上走的时候,总要看见许多炸碎了,压扁了,烧焦了的大大小小的尸体,今天堆着的,到第二三天还不收拾。这一方面因为不断的有新的尸体掘出来,另一个原因却因为被炸的地方实在太多了,旧的灾场还未整理,新的灾场又开拓了。一天十二小时里面有六七小时有警报,在警报的时间没法子发掘和掩埋。无人性的敌机残忍到几次三番的轰炸和用机枪扫射救护人员,因此继续了一星期之后,广州本身就变了一座大的陈尸场了!”

家住西湖路的市民梅英,到附近的爆炸点教育路去看:

“原来的楼房已倒塌,变成残垣断瓦,尸体遍地血肉模糊,有的尸体头首异地,残墙上竟贴着死者的手掌。有的被炸破肚皮,鲜血满地,露出蓝黑色的肠子,带着血渍斑斑的蓝黑色肠子。真惨不忍睹,对我的刺激太大了。上述情况经常活现在脑海中,无法抹去,确是永生难忘。”

而这仅是“开胃菜”,广州沦陷后,日军烧杀抢掠,包括掠夺民族工商业,丝毫不亚于上海,甚至还使用了生化武器。代号为8604的日军细菌部队,在现中山医科大学内培植各种病菌,用来杀害广州河南南石头难民营内数以千计的难民。

告别广州,陈剑飞他们昏昏沉沉,一觉睡去,火车停在了英德车站。这是个大站,距离广州站138公里。铁路工人说,日本飞机炸断了铁路桥,现在正在抢修,火车今晚不能开了,明天看情况再说。

 

 

下了火车,大家睡在站台上,生怕火车突然开走。

天亮后,火车还停在那里,据说桥至少还得再修一天,到时候才会陆续放行车辆。正在考虑等不等下去的时候,日本飞机就来轰炸了。顺着粤汉铁路,鬼子从铁路桥炸到车站。顿时浓烟弥漫,火光冲天,死伤无数。

随着四散的难民,七位年轻人往远处的树林跑去。在这里,大家商定,沿着铁路旁的小路,一路向北,能搭火车更好,搭不上走哪算哪。就这样走了两天,一路上,遇上了日本飞机的好几次轰炸,几次死里逃生。停停走走,最终到达韶关车站。

韶关是广东的北大门,这里向北的列车还在正常行驶,客车票也有售,只是仅通到湖南衡阳。聊胜于无,赶紧买了最早一班——次日早8时车票,大家才安心,找了间客栈,准备休息。

刚进客店,日本飞机又来轰炸。幸好破坏不大,第二天火车准备北开。从韶关到衡阳,有300公里,最多10个小时就可到。但由于日本飞机的频繁袭扰,只能走走停停,到第三天的下午才到衡阳,足足行驶了30多个小时。

这里还要多说一点:全面抗战时期,为截断中国的粤港运输路线,日军实施大规模轰炸。因为广九、粤汉铁路运输的重要作用,在1938年10月未登陆广东之前,日军第一航空战队,从珠江口停泊的龙骧、加贺号航母上起飞,就开始不断轰炸这条国际运输线。

据当时统计,日军每月轰炸多至一百四五十次,少时也有60余次,每日平均至少轰炸1次,总计投弹3256枚,等于每英里(约1.61公里)投弹5枚。其间共轰炸840次,造成死伤(死518,伤799)1317人。铁路沿线的城市乡村人民,也遭受了极大损失。

英德中学学生杨海涵,后来回忆说:“日机的炸弹扔在坛背杨村(今英城街道办附近),村民杨荣望卧病在床,来不及躲避,刚出门口便被炸得肢体分离,血肉横飞。他七十多岁的母亲,提着畚箕,哭哭啼啼,到处寻觅残骸。”

 

 

中国的工人阶级真是好样的!

铁路工人承受了巨大损失,银盏坳一次牺牲二百多,但死亡的危险吓不倒不屈的他们。著名作家巴金,当时乘车路过银盏坳车站,看到铁路工人挑灯夜战,抢修损毁设施,努力恢复交通。此情此景,让巴金想到:

“也许铁轨明天又会炸断,房屋明天又会成为灰烬,但是这样的工作精神是不会消灭的。水永远向前流,山永远青绿,这些人的工作,也永远存在。他们没有悲观,也没有乐观。他们只知道沉默地、不屈不挠地埋头工作。几十架飞机一年来接连不断的轰炸,甚至不能够阻挠这一个小站的工作。在这里我看出了未来中国的希望。在这里我们对于最后胜利的信念得到了更有力的保证。”

到达衡阳,陈剑飞他们休息了一天,准备继续北行。火车原本可以直达粤汉铁路的最北端武昌徐家棚站,时值武汉会战,火车不通了,只能买到长沙的车票。

 

 

从衡阳到长沙只有200公里,原本坐火车,四个多小时就能到。但鬼子的飞机太讨厌,时不时来轰炸,于是走走停停,乘客们一会儿下车,一会儿上车,开了一天,才到株洲。刚过株洲,鬼子的飞机又来了,对着满是乘客和难民的票车,不断投弹扫射。

小伙子们动作快,这一路躲轰炸的经验足,所以都没受伤,可同车的不少老弱妇孺,却遭了殃。飞机飞走后,车站上、田野里,哭声一片,三位老人和小孩被炸死,炸伤的也有十几人。

患难见真情,乘客和附近白马垅站的铁路工人、家属,在站长的带领下,自发救护转运伤员,掩埋罹难同胞。暮色苍茫,田野里堆起了新坟,死者中有的连名字都没留下,只知道他们的家人再没有等到他们,他们的故园再没回来昔日的主人……

 

 

机车被炸坏了,天亮后也没有过路车,白马垅到长沙有40公里,要走一天,对陈剑飞他们这群年轻人,不算太远太累,所以大家决定走着去长沙。

长沙是湖南省会,既是东西南北的交通中心,又是中国重要的粮仓,为国民政府粮食、兵源等重要战略资源的供给基地。本来一座很繁华的城市,因为武汉吃紧,长沙也屡遭日军飞机轰炸。迟早将成为战场,搞得人心惶惶,市面一片萧条,路静人稀。当然还有一路上常见的,因为日军飞机轰炸,造成的断壁残垣。

在这里,大家决定轻松一下,到街上随便转转,休息一天。

陈剑飞和周三新结伴,走到一处路口,看到一群人围着看布告,也凑上去。原来是国民党军队的汽车驾驶学校在招生,面向初中以上学历的学生,一年毕业,毕业授少尉军衔,成绩优异者可授中尉军衔。

突然人群一哄而散,当地人都跑了。只剩下陈剑飞和周三新,还有三名外地学生模样的年轻人,愣在那里,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,怎如此惊惧?

 

 

一个“国军”军官,带着一个班的“兄弟”,已将他们团团围住,枪上膛、刀出鞘,如临大敌。不过大家并不害怕,因为按照民国政府《兵役法》,学生免役,为此出门就在胸前别上校徽。但这位“老总”似乎不“体面”,他一挥手,说:“你们看布告,是想报考汽车学校吧?好!国家正是用人之际,好男儿当报效国家,这就跟我走!”

尽管大家坚决不去,表示自己只是看热闹的外地学生,还要到外地继续求学,仍被强行押走,只是没绳捆索绑。看来这群“老总”张网以待许久,就为了不定时“捕捞”外地学生。

到了地方,就被软禁在一座院子里,门口有岗哨,许进不许出。另外来了个少校军官,自称是教官,负责唱“红脸”。大谈进了汽车学校,毕业从军有各种外快,如何吃香喝辣,金钱美女样样不缺,几年就能置房置地,轮子到处处处有家有老婆……

说得都口吐白沫了,陈剑飞、周三新坚决不去,三个外地学生中,只有一个表示愿意投考,其他两位都不愿意。少校教官带走了那个愿意去的,剩下四人放走了。

 

 

俩人赶紧跑回去,孙镇波还在,说有三位同学出去后,一直未归,不会也被“上学”了吧?到晚上了,他们才回来,果真也是如此,不过这次是军需学校,但讲的也是那套说辞。大家哈哈大笑,只是笑过之后,又陷入沉思。看来长沙也难保得住,真不知道“国军”还要丢掉多少国土,多少同胞要在日寇铁蹄下,作亡国奴?

告别湖南长沙,下一站是河南洛阳。

原本可以坐火车走,先到武昌徐家棚车站,坐船到汉口大智门车站,接着走平汉线,到郑州,转陇海线,一路向西。可武汉在打仗,平汉线不通了,又没汽车可搭,只能绕道,走常德、江陵、襄阳、南阳,到洛阳。

到常德很顺利,从常德出发第一天,陈剑飞的右脚扭伤了。等痊愈再走,或者大家一起拖拖拉拉向前走,都不现实。孙镇波果断决定,兵分两路:周三新留下照顾陈剑飞,慢慢走,一路走,一路治脚;孙镇波带着其他四位同学,按原计划继续走。大家在洛阳碰头,如碰不到,就西安见!

 

 

陈剑飞这一路没少遭罪,几乎一步也走不了,周三新找了根棍子给他也不行,疼得几次摔倒。没办法,周三新拦了辆跑货运的顺风车。当时叫“商车”,即私营运输公司的车,与之相对,有军车、公车。

司机师傅不错,收了一人三块银元,顺路把人送到江陵,还跟介绍了当地一位老中医,说这位治疗跌打损伤很有效,我们开车的都找他。

说真的,那时候接受西式教育的,多少都不太接受中医,觉得中医不如西医靠谱。不过司机师傅介绍的这位却非常靠谱,多少年后陈剑飞还记得,这位老中医真有本事!敷了膏药,又开了两副汤剂,两天就消了肿,能下地简单活动了。

付了10块银元的诊费,在当地又找了辆去襄阳的商车,车费每人10元法币。

 

 

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一个细节没有?

1935年,国民政府搞了法币改革,废除银元,流通纸币。抗战全面爆发,又宣布一切公私款项必须以法币收付,将市面银元收归国有,以一法币换银元一元。

尽管抗战初期,法币币值稳定,然而银元本身是贵金属,故禁而不止。不少人还是习惯于使用银元,当然不少人已经习惯用法币了。其实这也是一种人心使然,认同法币就是认同国民党,但国民党怎么对待这些支持他们的普普通通的人民群众的呢?后面的历史我们知道,这里就不多说了。

到了襄阳,陈剑飞他们又找了位中医,接力治脚,情况越来越好。治了几天,可以和平常一样走路了,就是还不能跑。

 

 

能走了,就得省钱,一路步行了。途中遇到位上海司机,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,捎了30公里,竟然一份钱也没要!

可是乐极生悲,俩人还没高兴多久,到了黄台岗(今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黄台岗镇),人生地不熟,却住到了黑店里。

店主和伙计,挤眉弄眼,这分明是想什么来什么,肥猪拱门,不宰对不起祖师爷……

预知生死如何,咱们下回再说!

 

 

 

 

编辑:雁回锦书

来源:“党人碑”公众号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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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5年5月1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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